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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生命的逆进化

3生命的逆进化 (第1/2页)

“我相信你。。”土裂汗大神意味深长地笑着。仿佛已经看透了我内心的所有思想。
  
  我们四个的影子都映在镜子里。司徒求是一声连一声地长叹。却也无可奈何。他们的身体进入二零零七年的现代世界。思想却仍人停顿在凌烟阁上的杀手年代。永远与别人格格不入。这才是最痛苦的事。
  
  “可以开始行动了吗。”土裂汗大神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空院里的战斗怎么样了。”我的思想从磨镜老人和磨剑客这段古怪插曲里跳出來。再怎么说。那都是历史。不管有多怪异。都是过去式了。现在。关宝铃跟随大亨返回港岛。她一再经历过的那些失踪噩梦终于划上完整的句号。不必要我时刻牵挂了。
  
  “不太好。毒虫的数量比战斗刚开始时增加了十倍不止。对方先机占尽。而且那阵势也并非‘天旋地转龙驭大阵’。而是具有相当繁复的变种。一千次变化里都不一定能找到一条生路。风。除非消灭所有的毒虫。否则冲出‘地脉’只是空想。你知道。萨罕他们的‘土星异化’过程并沒有进行完毕。当能量极度匮乏时。他们仍旧是地球人。这一次。你要挽救的是所有人的生命。而不仅仅是我的。拜托了。”
  
  土裂汗大神的困窘形诸于色。或许他在从遥远的土星飞往地球的时候。从來沒料到有一天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吧。
  
  “风。杀人也是救人。我只能说这么多了。真正的危机。在于意图毁灭地球的幻像魔。而不是我和阿尔法对那个世界的争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说是吗。”他说完这一段话。才真正地陷入了沉默。
  
  有了“碧血夜光蟾”。辟除毒虫不是难事。最困难的是对以后形势的控制。
  
  阿尔法与土裂汗大神两个。谁才是地球人真正的朋友。谁会无私无弊地全意为地球人着想。我暂时无从分辨。这也是为什么会一直沉吟不决的主要原因。
  
  “天昏昏兮。星移斗转;地黯黯兮。心绪百结;风萧萧兮。瞬息百步;云迷离兮。难卷千帆。。”雷傲白忽然低吟起來。声音越來越高。后背、肩膀、两臂有了明显的膨胀。很显然。他在会聚全身内力。准备发出重拳一击。
  
  “打破铜镜。对我们有什么好。”我低声问。
  
  土裂汗大神立即接上來:“其实我也很想看看镜子外面的世界。这两个疯子向我述说他们的经历不下几万次。但事实上除了他们之外。我再沒遇到过同样的怪事。你能相信咱们现在是立身于一面镜子里吗。换句话说。他们生活的唐朝、长安、凌烟阁、洗镜楼是真实的。你、我、飞行器、萨罕、幽莲等人却是虚幻而不存在的。这个论点成立吗。”
  
  “可是。你心里又为什么会感到困惑呢。”我捕捉到了他的犹疑不定。只要是“人”。内心活动就一定会表露在他的外在肢体语言上。他也沒有例外。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摸着自己的下巴。目光直盯在镜子上。
  
  “呵呵。我困惑吗。我困惑过吗。”他自我解嘲地笑着。
  
  那面铜镜的厚度无从测量。但如果以常理推断。雷傲白全力一击之下。镜面至少会碎成十几块。稀里哗啦地坍落下來。
  
  “风兄弟。我该阻止他吗。”司徒求是转过身來。半是商榷半是哀求地望着我。
  
  我冷静地一笑:“那要取决于你们叙述过的那段故事的真实性。镜子碎了。等同于截断了所有退路。你们不怕吗。”
  
  “怕。我怕吗……不怕吗……”他苦笑起來。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沉寂得太久了。如果再回到那个杀手横行的年代。只怕还有些不习惯呢。”
  
  他的手很干净。皮肤也很平滑。想必是在土星飞行器的世界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原先粗糙的表皮已经蜕化。只剩下新生肌肤。每日无所事事。当然会保护得相当好。杀手犹如猛虎。圈养时间久了。野性退却。也就不可能再是当年的百兽之王了。
  
  “我要开始了。。”雷傲白回过头來。满脸涨得血红。胸膛也鼓胀如球。
  
  土裂汗大神首先点头:“好。希望你一掌下去。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出來。”镜子破碎与否。跟他的切身利益毫无相关。自然乐得看热闹。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不想再说什么。只有司徒求是迷惘地拍打着自己的额头。反反复复的喃喃自语:“打开。不打开。我该打碎它吗。不该吗……”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大破大立。一破到底。。”雷傲白双掌挥动之时。在半空中带动起一连串的迷幻光影。“轰”的一声巨响。双掌击中镜子的中心。随即传來“嗡嗡嗡嗡”的回声。震得我的心跳也骤然加快了三倍有余。
  
  土裂汗大神闷哼了一声。身子向后翻倒。跌出五步之外。首当其冲的雷傲白猛的向后弹起來。半空砸向司徒求是。然后两个人一起跌倒。在地上连打了七八个滚。停在我的脚下。
  
  我的耳朵有一瞬间失去了听力。只感觉到从镜面上反射回來的声波形如大海怒涛。激荡澎湃。仿佛要把我们四个直抛出去。
  
  听觉恢复之后。我第一个跃向镜子。检查被雷傲白重击过的地方。铜镜完好无损。只留下两个浅浅的掌痕。但在我的袖子抹拭下。那一点痕迹也消失了。
  
  司徒求是摇摇晃晃地站起來。走到我的身边。空洞地向前凝望着。
  
  一击之力超过三百公斤。并且是加诸于手掌大的面积上。即使是一块厚度超过一尺的青石板。也该应手而碎了。但铜镜却岿然不动。牢不可破地隔开了两个世界。
  
  司徒求是把耳朵贴近镜面。入神地倾听着。脸上忽然有了生机:“风兄弟。你听。你听。有音乐声。”他的样子。如果久旱的禾苗乍逢甘露。浑身都充满了渴望的力量。恨不得用自己的身体挤开一道缝。直钻入镜子里去。
  
  “是古琴声。几百架古琴一起演奏。在长安城里。只有宫廷乐坊才能具备这种大阵势。我听到了。那是欢迎国宾时经常用到的《刀伎破阵乐》。上一次听到。还是在皇帝欢迎西沙陀国的切力沙谋番王时。风兄弟。我沒骗你。那边果真有一个真实世界。。”他欣喜若狂。双掌吸在镜面上。整张脸都因为太贴近镜子而扭曲变形了。
  
  “唐乐”属于古代音乐里的鼎盛期。乐器、乐谱都已经发展到相当完美的地步。并且创造出了数以千计的琴曲、鼓谱、合奏套曲。《刀伎破阵乐》源于隋炀帝时候的《后宫刀奴婆娑舞》。经乐坊名师修订润色。添加了勇武之气。一扫从前的**乐章。从而成了“唐乐”中的精品。通常是由古琴、琵琶、羌笛、洞箫、瓦埙合奏。极尽帝王君临天下的霸气。
  
  我在大学里的时候。曾对中国古乐器有一定研究。这也是与精通琴道的顾倾城一见如故的原因之一。
  
  “真的。让我來听。让我听。。”雷傲白艰难地爬起來。双臂无力地悬垂着。脚步虚浮地向前迈了几步。险些跌倒。
  
  我扶住他。手指向他肩头一搭。发现对方两条胳膊都严重脱臼挫伤。并且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气血翻滚逆转。短时间里怕是难以痊愈了。
  
  “我沒事……让我听……听……”他借着我的搀扶之力。一跃冲向镜子。乒的一声额头重重地撞了上去。随即急切地扭头。把左耳靠向镜面。
  
  镜子里可能有声音。也可能只是司徒求是的“幻听”。总之。一件事会有几千种可能。单看我们做什么样的选择了。
  
  土裂汗大神跌的虽然狼狈。却并沒有受伤。此刻重新站在我的身后。以他的智慧。当然不会跟司徒求是、雷傲白一样盲目俯身去听。
  
  他在凝视着镜子里的我:“风。我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那镜子里另有一个你。在灼灼地望着我。”
  
  我微微一笑:“对。我的确是在望着你。”
  
  土裂汗大神长叹:“不。我的意思是说。他在看着我。是另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人。而不是你本人。这种感觉。在穿越‘以太三十三区’的‘寒号鸟星座’时也曾有过。只是两者存在微小的不同。现在。我看到的是一个‘你’。而那时我看到的是自己。”
  
  他的话晦涩难懂。但我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很多极其陌生的东西。
  
  “他。就在这里。”土裂汗大神走向镜子的右下角。食指按在镜子上。
  
  我稍稍愣了一下:“在那里。可是我的影像明明不在那里。。”他指的地方与我的影子横向相距半米、纵向则至少相差一米。
  
  “那是另一个你啊。而且不是看到。而是感觉。只是一种感觉。”土裂汗大神向后退开。
  
  我仔细看着他指过的地方。反映出的只是他的影子。
  
  “这是一面奇怪的镜子。对不对。”他拍着我的肩。“我一直有种担心。无法向别人表达。跟我來。我带你去看一段资料。”
  
  这面大镜子几乎把所有人都弄得神经错乱了。至少在时空概念上令人极度无所适从。一会儿是唐朝都城。一会儿又是日本北海道。倏忽來去。无法理清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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