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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打给苏伦的电话

4打给苏伦的电话 (第1/2页)

“傀儡师不是辰州僵尸门的人。所以不会使用他们的‘活死人轻功’。你头上顶着这具古怪的木制身子。想必越撑就越辛苦吧。”我不想为难他。做别人的傀儡已经是最痛苦的事。他做的更是一个外表粗劣之极的傀儡。可见傀儡师并沒有打算让他活着回去。
  
  “嘿嘿。我们都小看了你。不过你永远都要记住。傀儡师是不会死的。死的永远都是他手中毫无生命力的傀儡。比如我、比如大道上死的那个一号。”
  
  他笑得很灿烂。仿佛能缩在木偶肚子里装成傀儡师是很愉快的一件事。
  
  “你滚吧。枪神门下弟子。枪弹不杀无名小卒。别让我再看到你这丑陋的侏儒。。”卡库冷笑着。他是一名称职的神枪手。但目前环境里发生的怪事。并非一名枪手能左右的。
  
  这句话令我感到有些不妙。因为所有体貌残缺的人最忌讳别人讽刺他们的缺憾。那是这类人心灵上共同的巨大伤口。不可碰触。
  
  侏儒仰起宽大的下巴。翻着眼睛死盯着卡库:“你有五秒钟的时间可以道歉。否则。将会死得像我一样惨。”每一个字都是从他牙缝里迸出來的。伴着“嘶嘶”的吐气声。如同一只被激怒了的怪兽。
  
  “道歉。滚开。信不信我一枪在你脑袋上掏个窟窿出來。”卡库的自信心已然恢复。只要明白面对的是一个毫无奇异法术的地球人。他心里就不再充满了恐惧和怀疑。
  
  我向前踏了一步。遮在卡库前面。提神戒备。随时准备应付侏儒的猝起发难。
  
  “二十四小时之内。你会死得跟我一样。我说过。傀儡师永远不死。在他的刀下。世界是可以被任意切割的。如同一个下一秒钟就要上桌的蛋糕。再见。”
  
  侏儒退了一大步。陡然向前扑倒。手脚伸得笔直。
  
  卡库大笑:“你干什么。装死狗吗。”他一手提着狙击枪。枪口戳向侏儒的肩头。“喂。起來。快滚回家找你主人吧。免得在外面受了欺负要跪地求饶。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并沒能维持多久。侏儒的颈部无声无息地裂开了。就像空气中有一把无形的刀瞬间切在他的脖子上。
  
  “啊。”卡库向后跃起來。砰的一声撞在岩壁上。
  
  “大卸八块。”何寄裳刚刚赶到。站在我身边。陡然间额上、鼻尖上、两腮上一起冒出了冷汗。
  
  那四个字在法术的世界里代表着一个剧毒无比的死咒。异术师与将死的人合力种下这个死咒。被诅咒的人同样会切成均匀的八块。工工整整地摆放在一起。
  
  “二、三、四……七、八。”何寄裳低声数着。
  
  等到侏儒的左腿断掉时。他的身子不多不少被分为重量相近的八块。彼此之间只裂开一条两厘米宽的缝。流出的血很快被身子下面的灌木丛吸收干净。
  
  “杀人者在哪里。在哪里。。”卡库抓紧了手里的枪。茫然地四处搜索着。
  
  在烽火连天的战场上冲锋杀敌靠的是勇气和胆识。但是一进入这片波诡云谲的大山。那套属于部队的规则已经不再适用。说到底。他这样的枪手。只适合跟随大部队作战。听命行事。
  
  “傀儡师永远都不会出现在舞台上。人们看到的。只是他手里的线偶。”何寄裳悒郁地叹了口气。紧接着发出更深的苦笑。“寨子里的小楼被傀儡师瞬间变换了方位。所有人都死了。那个佝偻着背吸烟的人。大概也是他手里的另一具线偶而已。”
  
  对面的寨子阴森空寂。恍如山坡上的一座荒无人烟的阴宅。
  
  “风先生。那个戴面具的人一直追踪着你和飞月的车子。來的这一路上。有几次她曾进入过我的狙击镜。但是速度比奔跑的野兔还快。根本沒有开枪的机会。现在。我该走了。继续我的追猎过程。相信她就在附近。”
  
  卡库背起长枪。又把机枪抱在怀里。满脸都是不可理喻的固执。
  
  我按住他瘦骨嶙峋的肩膀。语气无比诚恳地告诉他:“对方的武功、轻功匪夷所思。其实你沒必要离开营地出來冒险的。假如她就是山民传说中的‘龙格女巫’。咱们只有合在一起。才可能与之对抗。听我的劝。明天跟我一起回营地去好不好。”
  
  真正的武林高手。已经不是枪械的力量所能抵御的。战争史上的很多例子明确地说明了这一点。
  
  卡库孤傲地摇摇头:“风先生。你不是枪手。永远不会明白一个成名于天下的狙击手是怎么想的。师父说。狙击镜的世界里。操控扳机的人就是上帝。生死存亡。全部由上帝说了算。那人已经从我的狙击镜里掠过七次。我希望十次之内。让她横尸山野。”
  
  他推开我的手。额头上的“少年老成纹”苦涩地交错在一起。一字一句地说:“杀不了她。是我的耻辱。不能荣耀师门可以。但我不能再给枪神门下抹黑。”
  
  “你阻止不了他的。有时候。一个男人要做的事远比保存生命更重要。譬如当年离开的天哥。也许。男人脉络里流淌的鲜血永远是沸腾的。不达目的死不罢休。”
  
  何寄裳提到了“死”字。我意识到那真的是一个不祥之兆。偷偷打了个寒噤。
  
  卡库孤零零的影子已然消失在丛林里。他沒说“再见”也沒回头。但把狙杀的次数扩展为十次。已经证明信心并不是十分充足。处在巅峰状态的狙击手。永远都相信自己能够一击必杀。更为极端的。枪膛里只放一颗子弹。对同一个目标绝不会开第二枪。
  
  “我只希望他能活着回营地去。”我说的是实话。营地里需要他这样的高手。
  
  “那么。我们应该首先祈祷他能活过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时。从‘大卸八块’的死咒里逃脱出來吧。”何寄裳抱起了胳膊。半夜的山风拂起她的白袍。的确有些冷了。
  
  我脱下自己的外衣替她披上。慢慢走下山坡。向古寨的正门走过去。
  
  寨子中间的大道已经恢复了东西走向。傀儡师的幻术解除了。
  
  “风。你需要宝蟾。”何寄裳踏上石阶时。似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空气里弥漫着死亡和血腥的气息。我略作考虑。才慎重地回答:“综合各方面的讯息。我有理由相信石隙对面存在杨天大侠留下的足迹。如果可能。希望你也加入探险队來。宝蟾只能驱赶毒蛇。你和他之间或许有某种心灵感应。更能够在第一时间里发现线索。”
  
  何寄裳是五毒教的高手。穿越石隙蛇阵时。一定能发挥作用。我越來越感到帮手的重要性。自从孙贵坠入那些透明液体之后。老成持重的卫叔阵脚大乱。对于队员们的约束力正在急骤减弱。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我需要更强大的高手加入。何寄裳无疑是最佳人选。因为她比我更迫切地渴望见到大哥。
  
  何寄裳长叹:“你那么有信心能探索到山腹尽头去?要知道。几百年來。沒有人。。”
  
  我截断她的话:“至少。‘盗墓之王’杨天已经做到了。据‘捕王’归洛说。他坠落在蛇阵里。正是杨天救了他。而且带他去了一个满是晶石的深坑。躺在不计其数的晶石之上。二十一世纪的世界。每个人都很努力。因为大家都明白。努力不一定能成功。不努力却是一定会失败。”
  
  “哈哈。。”她笑了。语气倍感凄凉。“知道吗。他被称为‘盗墓之王’并不确切。应该被称为‘人间天神’才对。他做的事。沒有人能追随重复。当年江湖上的八方高手一提到杨天的名字。无不退避三舍。记得当年苗疆深处发现了那座最值钱的腊王墓。吸引了全球十一派的人马贪心觊觎。但他的脚步一进苗疆。不到三天之内。十一派人马一个不剩。全部退走。任何场合。他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我的意思是说。杨天能做到的。你、我乃至更多的人合起來都未必能行。”
  
  大哥当年的英雄事迹从一个美丽的女子口中说出來。委婉中带着全身心的景仰。字字句句都让我禁不住热血澎湃。
  
  人生在世。要做就做大哥那样天下无敌的好汉。成为亿万人崇拜的对象。像他那样。即使有一天已经不在江湖。但世间仍然永存着他的动人传说。
  
  “总有一天。我会像他那样。。”我挺直了腰。忽然觉得大哥的存在像一盏暗夜里的指路明灯。一直照亮我前进的道路。
  
  “很晚了。我该睡了。”何寄裳走入小楼。门扉开启声、旧床摇晃声不绝于耳。
  
  我毫无睡意。更不想走进小楼里去。此刻的古寨。除了我们两个。只有遍地尸体。而她是大哥的女人。跟我生命里遇到的任何女孩子不同。不是苏伦、飞月。更不是关宝铃、顾倾城。
  
  “明天会发生什么。”正因为地球人不可能进入时间的逆流。所以永远沒有人能预料明天。我希望何寄裳能同样加入探险队。与碧血夜光蟾一起成为我的强援。在最短的时间里突破蛇阵。接触到谜題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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