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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连环杀戮

5连环杀戮 (第2/2页)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能说这些话,能够证明良心还沒有完全泯灭,
  
  “那个人,你说的是谁,”我的脸对着蒋光的后背,但枪口悄悄向窗外斜挑,窗外有一阵风拂过,风里应该夹杂着另外的东西,
  
  “他姓杨,江湖上的好汉都尊称他为‘盗墓之王’,唉,能够对抗龙格女巫的,都不会是凡夫俗子,他根本不是人,,而是神,无所不能的天神,他的轻功和刀法比闪电还快,一秒钟内斩杀了西南马帮三十名枪手,这一点,谁能做到,宝藏虽好,却不是人人都有能力觊觎的,年轻人,回头吧,如果能救得了你,也算我对从前那些罪孽的救赎,回头吧……”
  
  他向前栽了一步,身子压在楼梯栏杆上,脸上、胸口、腹腔血落如倾盆,
  
  “啪、啪啪啪啪”,我连开了五枪,因为就在蒋光栽倒的瞬间,窗外有股劲风卷进來,风里有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就像在石墙那边时我感觉到的东西一样,
  
  龙从于云,虎从于风,那是江湖高手们的俗谚,但我知道,这东西跟龙虎无关,只是一阵阴邪之极的暗流,
  
  它卷过蒋光、蒋亮、李尊耳的尸体时,很明显从他们身上攫走了什么,我敏锐地意识到,它带走的是他们的思想,然后它的能量突然间增强了,变得无比活跃起來,像是一团刚刚添加了干柴的篝火,
  
  我屏住呼吸,枪口直指着它,弹夹里还有十五颗子弹,但我知道,普通的子弹似乎并不能对它造成什么伤害,它之所以停滞不动,应该是在等待时机,攫取我的灵魂,
  
  “你是什么,”我从牙缝里迸出四个字,明知道对方不会作答,但我仍然下意识地这么问,李康冲出去之后,飞鹰他们肯定能意识到楼里出了问題,会急速赶过來,如果想在丛林里继续生存下去,就得先除掉这东西,
  
  脚步声从楼下杂沓地传來,中间夹杂着枪栓“喀喀”拉动的声音,
  
  我有半秒钟的分心,毕竟耳朵里传入那些声音时,注意力总会受到影响,但在人与人的对决中,这点破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因为对方不可能在半秒钟之内突破十五步的距离向我展开攻击,
  
  “咻”的一声,它向我冲过來,似乎已经对我的思想变化明察秋毫,要的就是那半秒钟的空当,
  
  我连开了九枪,枪膛的后坐力还沒有完全从掌心消失,它已经到了,一阵冷彻骨髓的寒意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犹如赤身**掉进了零下二十度的冰库里,失去了任何动作的能力,感觉上,我已经变成了一支完美冷冻的冰棍,
  
  窗**进來的阳光忽然一暗,何寄裳尖锐的叱喝声响起來:“小青,,”尾声未落,她腰间缠着的青蛇已经弹跃起來,卷向我的肩头,刷的一响,在我肩头、脖颈、脸部、额头连缠了五圈,密密匝匝地罩住了我的上半身,
  
  我及时地在它缠过鼻梁时长吸了一口气,立即闭住呼吸,比起那团阴气,青蛇身上滑腻腻、冷冰冰的感觉显然更令我安心,此刻我头顶犹如扣了一只巨型的安全帽,失去了所有的视觉、听觉、嗅觉,这种状态下,时间和方位对我而言,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但我仅凭着最后的感觉,仍旧射光了枪膛里剩余的六颗子弹,
  
  子弹可以撕裂人的皮肉、撕开不带装甲的车厢铁板,但却只能从“它”身体里毫无阻碍地钻过去,射到木楼的墙板里,
  
  最先恢复的是听觉,并且伴着湿漉漉的感觉,然后是飞鹰的吼叫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凶手在哪里,”
  
  头顶紧缚的感觉倏地沒有了,青蛇滑落在地上,我马上能够再次自由呼吸了,
  
  二楼上至少站了十几个人,全部荷枪实弹,其余队员则塞满了那道窄窄的楼梯,那东西已经不在了,我长出了一口气,完全放下心來,
  
  何寄裳靠在窗口,抱着胳膊,面色无比古怪,
  
  “风,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死的,”飞鹰挥动着手枪,显然对何寄裳起了疑心,他的脸色明显憔悴了很多,眼窝深陷,眼袋和黑眼圈也浮现了出來,
  
  梁威走过來,伸手捡起地上的青蛇,我这才发现,它已经断为三截,伤口处整齐得像被一柄利刃飞快地切削而过,环形骨骼的白茬非常刺眼,看得出,梁威非常疲惫,弯腰、起身的动作,都变得迟缓而滞重,
  
  我收起空枪,抹去了耳畔的蛇血,向飞鹰笑了笑:“沒事了,似乎跟石墙那边发生的怪事差不多,有一股邪气撞进來,杀了他们三个,大家请先退出去,我跟何小姐有事情谈,”
  
  飞鹰闷哼了一声,向身后挥手,队员们立刻有秩序地退了出去,
  
  我拍着梁威的肩膀:“你该好好睡一觉,太疲倦的话,会影响大脑思考问題的能力,沒什么好处,我们的路还长,以后倚仗你的地方多得是呢,”
  
  梁威一笑,露出被香烟熏黄了的牙齿:“我知道,只是担心小关的下落,如果他在,临阵应变的能力会胜过我,”
  
  他黝黑的额头上,布满了长短深浅的皱纹,忽然转向何寄裳提高了声音:“云南五毒教与蜀中唐门,是江湖上最擅长下毒杀人的两大门派,手法干净利落,无可匹敌,而且杀人之后从來都是坦然承认,绝不推诿,这一点,历來受江湖好汉敬重,对不对,”
  
  何寄裳冷笑:“对,”
  
  梁威老老实实地鞠了一躬:“谢谢,”然后转身下楼,他的话,无疑是在开脱飞鹰对五毒教的疑心,
  
  飞鹰抬起左手,抚摸着自己粗糙的面颊,断指的位置光秃秃的十分刺眼,
  
  “风,也许,我们该离开这里了,你说呢,”他沉吟着,
  
  我沉默无言,如果能跟何寄裳合作,把村寨当成一个落脚点,将会对探险过程大有裨益,前面的路不知道还有多长,总得有一个可以补给必需品的基地才是,
  
  窗外,飞月牵着那小女孩的手,出现在大路上,不知不觉,我们三个的目光都集中在小女孩的身上,她的头发已经洗过,被飞月细心地编成了两条麻花辫子,垂在肩后,辫梢上还用大红绸带打了两个鲜艳的蝴蝶结,
  
  飞鹰忽然咳嗽起來,涨红了脸,双眉怒张:“风,那个小女孩很古怪,”
  
  何寄裳倏地旋身,冷冷地盯着飞鹰,像是要一直看透他的五脏六腑,
  
  飞鹰的手不自觉地又摸向枪柄,身子也慢慢僵硬挺直,如同一只遭遇劲敌的老鹰,
  
  “五毒教曾有一种炼蛊方法,叫做‘逼神穿心术’,如果你怀疑某个人被蛊术控制,可以将对方架在烧滚的香油锅上方炙烤,一般蛊虫闻到香油的诱惑味道,便会从人的七窍八孔里爬出來,跌在油锅里,你要不要也拿她做个试验,厨房里有柴、有锅、有香油,随时可以进行,”
  
  何寄裳的话里带着淡淡的嘲讽,虽然年龄相差不大,但她在江湖上的辈分要高过飞鹰很多,谈到下毒用蛊,飞鹰更是落在下风,
  
  “你以为我不敢,反正已经死了三个人,不差再多几个,”飞鹰大笑,手指不断地摩挲着枪柄,
  
  “再多几个,对,只怕你沒有胆量,,”何寄裳左手按在嘴唇上,发出一声奇怪的口哨,跟平时的口哨声完全不同,不是“吱”声,而是类似于乡下人赶猪放羊时的“唠”声,
  
  飞鹰笑声还沒有完全停息,后窗“噗”的一声被挑开,距离窗口最近的蒋光身体一下子凌空弹起,射出后窗,“嗒”的一下,后窗又落下來,
  
  “什么,”飞鹰的枪瞬间出鞘,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一个字都不想说,慢慢走向东窗,看着飞月牵着那小女孩站在阳光里,飞月换了一身灰色土布衣服,袖口、裤脚都紧紧扎起來,棒球帽檐向后,拢住了头发,越发显得年轻洒脱,
  
  “年轻的女孩子,穿什么都好看,”何寄裳低声叹息,
  
  她也曾经美丽过,像朵盛开的花,在对大哥的等待中逐渐枯萎,我相信如果能见到大哥的话,她还会重新变得年轻而美丽,
  
  “何小姐,我知道苗人死后有‘虫葬’的习俗,但能不能请你尊重汉人的习惯,留下李老爹的身体,”
  
  刚才蒋光的身体之所以消失,完全是护寨神在作怪,体形庞大的食肉蟒蛇,每天需要的进食量非常恐怖,后窗第二次弹起时,飞鹰也明白过來,小心地后退,免得被护寨神误伤,自始至终,我都沒看到它的真实面目,但有何寄裳在旁边,它是不会凶性大发,胡乱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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