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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蒋家兄弟的真面目

4蒋家兄弟的真面目 (第1/2页)

我翻了个身,看着沒有任何遮掩的门口,真的有点担心那条护寨神会不会半夜偷偷溜进來,
  
  五毒教的人终生与毒虫为伍,身上早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毒素,蟒蛇闻见,避之唯恐不及,而我们这些外來人不同,在毫无防护措施的情况下,被蛇虫袭击是在所难免的事,
  
  石阶上忽然有了动静,我警觉地探身向外一望,有条白色的影子倏地闪了进來,轻功飘忽到了极点,在一楼稍停,随即飘上二楼,无声无息,形如鬼魅,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何寄裳,只是换了一件银白色的长袍,神情极度迷惘,
  
  “是梦游吗,”这是我的第一反应,迅速弹起身來,跃向楼梯,沒有灯光的情况下,楼里的光线非常黯淡,只能凭借外面的满地雪光反映进來隐约辨物,
  
  “唉,天哥,天哥,你究竟去了哪里,”何寄裳连声长叹,声音从窗口方向传來,
  
  我从楼梯的拐角悄悄探出脸去,看到她正屈膝坐在窗台上,一手支着下巴,面向窗外,
  
  “只道不相思,相思令人老;几番细思量,还是相思好,天哥,当年你思念水蓝的心情,我现在日日重温,你知道吗,这么多年过去,难道你就狠心一点消息都不给我,江湖上的人,都在传说你已经死了,但我知道,你还活着,,如果你不在了,我一定会有肝肠寸断的感觉,但现在,我只是相思欲狂,却沒感到生离死别的痛,告诉我,你在哪里,刀山火海,我也要去见你……”
  
  我不想无意中偷窥到何寄裳的秘密,悄悄退回來,仍旧躺回床上,竖起耳朵谛听着,
  
  何寄裳自言自语了一阵,慢慢下楼,停在我窗前,我感觉到她凝视的目光,从头到脚,在我身上來回逡巡着,
  
  “你是谁呢,你到底是谁呢,为什么我感到你跟天哥有那么多共同点,告诉我……告诉我……或许,我们该结成同盟,穿过那个古洞,一起去把天哥找回來,对吗,”
  
  我闭着眼睛,调匀呼吸,做出熟睡的样子,
  
  她俯下身子,伸出冰凉的手,按在我的额头上,梦呓一样地低语着:“天哥,他是你的什么人,当年那婴儿是你的什么人,为什么不告而别,难道是我不够好吗,我虽然身为大山深泽里的苗人,但甘心情愿为了你,离开五毒教,永远忘掉族人,跟着你千山万水、天涯海角,告诉我、告诉我……”
  
  我感觉她的五指正在渐渐发力,马上提气上冲,不动声色地抵御她的抓力,并且做好了随时反击的准备,她的手指如五柄钢钩一样在我额头上收紧,忽然间又松手后撤,惊惶地低声叫着:“不,不,我不能杀他,他是天哥的宝贝,杀了他,天哥永远不会原谅我,,”
  
  陡然间,她呼地旋身冲了出去,跃下石阶消失了,
  
  我跟着跳起來,隐蔽在门口的阴影里,却再沒看见她的影子,
  
  一想起她的手指和说话时的语气,我就能猜到她当年曾这样对待过还是婴儿的“我”,心里不禁掠过一阵冷涩的战栗,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婴儿,怎么能抵御她这样的江湖高手的突袭,幸好老天有眼,让我顺利地活下來了,
  
  再度躺下后,睡得很香很沉,迷糊中睁眼,太阳已经升起在窗口,
  
  “早,风先生,”站在窗前的竟然是飞月,脸色稍稍有些慌张,石墙遇险后,她的情绪一直不太好,失去了唧唧呱呱、连说带笑的动力,
  
  “发生了什么事,”我掀掉被子,弹身而起,同时也听到了一大群人嘈杂说话的动静,其实,就是这些吵嚷声把我惊醒的,
  
  阳光有些晃眼,门外石阶上的雪早就化成了水,一片湿漉漉的,我摇摇头,调整情绪,先要弄明白出了什么事,
  
  飞月向门外一指:“妃子殿那边的人都到了,不过,小关带领的人,已经变成了六具尸体,血水染红了长溪,具体的事,大家都在等你定夺,”她的头发显得非常蓬乱,衣服上也压了很多褶痕,想必跟我一样,都是刚刚从梦境中突然醒來,
  
  之前我早就有不祥的感觉,李康在电话里向我报告时,我已经猜到了几分,
  
  我带着飞月下了石阶,所有的人都在木楼中间的大路上站着,三五成群,吵嚷个不停,蒋家兄弟站在飞鹰面前,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神情相当激动,看到我出现,马上丢下飞鹰,向我大步走來,
  
  巴昆兄弟围着一张担架木立着,担架上被薄被覆盖着的人,当然就是曾经不可一世的席勒,
  
  “风先生,蒋家兄弟要求领钱撤退,一直在暴跳咆哮,大哥就快翻脸了,”飞月在我身后,低声补充,她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也难怪,以蒋家兄弟这样的身手,惹恼了飞鹰,只怕要栽大跟头,这些民间武师永远看不懂江湖上的大风大浪,走到哪里也是大呼小叫的,总像在自己村子里的一亩三分地上,
  
  “风先生,给我开支票,我们马上离开探险队,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简直过够了,”蒋光气哼哼的,袖子半卷,露出筋肉虬结的胳膊,他毫不客气地瞪着我,仿佛是债主光明正大地上门讨债一样,
  
  我盯着他粗糙的脸,想起苏伦就是听了他们兄弟的叙述才执迷不悟地深入大山,直落到今天这种音信杳然的境地,不禁有点动气:“要钱沒问題,不过,你得再把从前的那段经历重新讲给我听,我要了解全部的细节,讲完了,我开支票给你,大家一拍两散,怎么样,”
  
  蒋亮眼睛里泛起了贪婪的光:“真的,”
  
  几万人民币对我來说,根本不算什么,我沒必要骗他们,但懒得解释,转头向着飞月:“你通知飞鹰、梁威、小关、李康、李尊耳,都到何寄裳的木楼來,所有人都得认真听着,听得越仔细越好,”
  
  这种困难重重的探险活动,如果把重任只压在一个人身上,肯定举步维艰,不如让大家都听听蒋家兄弟的话,集思广益,或许能有新的发现,至于要李尊耳参加,则是为了印证他当年的笔录是不是存在巨大谬误,
  
  “风先生,小关失踪了,现场除了六具死尸,沒发现其他人,”飞月不安地回答,马上去传达我的话,
  
  失踪,是否就意味着被什么怪兽吞噬掉了,
  
  我困惑地退回木楼,何寄裳倚在门前,抱着胳膊眺望对面,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她很可能会拖着我再去那个位置,重复观看大哥出现的影像,
  
  “何小姐,我有两个向导,等会儿要向大家讲述很多年前过兰谷、天梯,进入了一座庞大的地下宫殿的经历,要不要一起來听,”
  
  我的话并不好笑,但她只听到一半就皱着眉冷笑起來:“过兰谷、天梯,不会又是骗财的弥天大谎吧,我也听过很多不同版本的谎话,这一次,我可不想让你的导游变成护寨神的早餐,”
  
  这样的疑问与我不谋而合,我在妃子殿停留的时间极短,还來不及仔细询问这件事,才拖到了现在,
  
  “何小姐,你进过兰谷,”昨晚的叙述里,她并沒有提到大哥走后自己展开的寻找工作,但这一点是免不了的,既然大哥的目标是天梯,她也必定会追随上去,
  
  “对,”她点点头,
  
  酒后吐真言,现在酒醒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又拉长了一点点,不远也不近,恰到好处,
  
  飞鹰等人已经聚齐,向石阶这边走过來,经过一夜的长途跋涉,梁威的精神看起來不是太好,战靴和裤脚上到处都是尘土,
  
  何寄裳仍然有所保留,某些人的秘密只会借酒意和夜色遮掩才能说出來,看來,她恰恰属于这种人,苗人的性情本來豁达而率真,想到什么马上就会表达出來,她能修炼成这种性格,想必是在这十几年里受骗上当多了,自然而然学会了保护自己,就像脸上那层丑陋的面具一样,
  
  我善意地微笑着:“一起來听吧,我们的目标,就是穿过兰谷,如果凑巧能得到杨天大侠的线索,一定会派人返回通知你,”
  
  蒋家兄弟可能已经习惯了在许多人面前讲述那段惊心动魄的历史,一开口便绘声绘色,像是说书人在开场登台:“三十多年前,初冬,我们兄弟俩被人追杀,一路逃进深山,靠猎杀山鸡和野兔为食物,一直躲藏着,仇家守在山外,扬言要死等到年后开春,一定要取我们的人头,沒办法,我们一直向深山里走,直到有一天,发现了一条生着两条翅膀的怪蛇,当时,我们又冷又饿,找了个山洞,把这条两米长的冻僵了的怪蛇烧熟,填进了肚子,”
  
  为了钱和名声,他们应该已经把这些素材加工了很多次,开篇便直入整体,提到了兰谷里的飞蛇,
  
  何寄裳并沒走进來,只是倚着门框,向南远眺,
  
  “我们一路走,就发现了更多的怪蛇,路边、溪旁、山石下面、树枝上,到处都有,并且全部是已经冻僵或者冻得半死,老一辈说,怪蛇出沒的地方会藏有宝贝,它们就是看守宝物的灵神,反正不能出山,我们就沿着山谷一直走下去,出了山谷不远,在一大段悬崖峭壁上,盖着一间圆形的石屋,连门口也是圆形的,不过并沒有门,当时天上飘着小雪,我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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