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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幽篁水郡里的怪字(下)

4幽篁水郡里的怪字(下) (第1/2页)

蓦的,我面前的琴弦被风吹动,发出“叮叮咚咚”的琴声,这是晚冬最寒冷的时候,冷风割面如刀,本來明媚怡人的阳光,似乎被寒风一吹,也变得阴柔无力,照不进这个遍地潮气的小院里來了,
  
  琴身的长度约为一米,通体紫黑色,左侧末端,刻着一个朱红色的篆印,我有一个朋友是港岛最著名的乐器收藏家,曾经说过“古琴朱印、绝非凡品”的话,如果不是绝世名器,制做者肯定不敢刻以朱印,
  
  “琴声通鬼神,真正痴迷于琴的人,会把自己的心血化为指尖上的音符,才会弹奏出‘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的绝唱,大概古人伯牙与子期,正是在琴声里赋予了自己的心情,才会有高山流水的酬唱吧,”,,这是他的原话,并且是在他的铜锣湾豪宅的古琴收藏室里说的,至今令我记忆犹新,
  
  篆印刻的是“五湖”两个字,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边缘已经磨损,但那种发自木质本身的朱红色,却是鲜艳无比,
  
  琴声一直在响,令我感到奇怪的同时,耳朵里忽然传入了另一种清越的洞箫声,
  
  日本人对洞箫的喜爱可以一直追溯到唐宋,并且历代皇室中,都专门设有洞箫歌伎,时至今日,日本人的洞箫演奏技艺,冠绝全球,
  
  箫声如果來自竹墙外或者更远的地方,根本无可厚非,但很明显,声音就在这座竹亭里,就在我的身边,
  
  我身边沒有人,只有一架被风吹动的古琴,那是藤迦的遗物,
  
  箫声和琴声应和着,忽而高亢穿云,忽而呜咽婉转,极其合拍悦耳,竟然像是经过多年合作的伙伴一样,
  
  视线里的确沒有人出现,我知道又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藤迦临死前,也听到过箫声,,“或者是她的灵魂不死,又重新回來拨弄琴弦了,既然上一个千年不死,下一次呢,下一个轮回,她会进入哪里,”
  
  我沒感到恐惧,只是对她的结局唏嘘不已,相信宿命的人,自然可以轻松地面对一切生老病死,但她的灵魂被拘禁千年之后,这次转世投胎的过程,也太短暂了,竟然是在年华最灿烂的日子终止的,
  
  一个黑衣的瘦削女人踯躅地出现在了竹桥彼端,木然向我走过來,一直到了竹亭前,几乎不在意我的存在,在古琴上扫了两眼,转身向左,右臂里突然射出一道红色的钢索,直钻入一堆露出水面大半的乱石里,
  
  钢索收回时,那块巨大的铁牌赫然被拉了上來,落在她的左手里,
  
  我们已经见过几次,她就是数次出现在幽篁水郡里的女忍者,并且也曾出现在冥想堂外,向我发出旗语,
  
  她把铁牌举起來,迎向太阳,阳光穿透了那些轨迹纷乱的小孔,在她脸上、身上形成了斑驳的花纹,
  
  “谷野先生派你來的,”我并沒有离开竹榻,幻觉里的琴声、箫声仍然持续响着,
  
  女忍者沉思着,忽然长叹一声,转身大步走进亭子里,把铁牌轻轻放在竹榻一侧,取出一块黑色的手帕,慢慢擦拭着它上面的水滴,我无意中把它从玻璃盒子里带回來时,并沒意识到它的重要性,
  
  从铁牌本身,我无法不记起神秘消失的瑞茜卡,她到底要做什么,辗转数次來到北海道,在毫无做为的情况下,竟然先是进入玻璃盒子,与我和关宝铃一样有神奇的际遇,然后就无声地消失了,像一篇拦腰斩断的悬疑,留下了巨大空茫的问号,
  
  “藤迦小姐不在了,这牌子也已经失去了作用,”我原谅了她的漠然,或者每一个成为忍者的男女,都有自己不得不遵守的信条,
  
  牌子左边的图形不再是六条胳膊的怪人,而是一条体型颀长的怪鱼,有鳍有尾,但分明生长着人头、手臂、双腿,这是一个人与鱼的结合体,绝不是神话传说中鱼的进化体,,美人鱼,样子显得笨拙而古怪,完全沒有漫画家笔下的美人鱼的洒脱灵动,
  
  牌子右上角,仍旧是看不出天体方位的云团,很可惜,沒有预先将牌子的奇怪变化拍下图片,因为这毕竟是非常宝贵的资料,
  
  “谷野先生说,它对您有用,”女忍者抬起头,狭长的双眼瞪着我,满脸都是戾气,
  
  我冷笑一声:“替我谢谢谷野先生的好意,有用无用,不是他说了算,”谷野刚刚脱离别人的挟持,关心的事情倒是不少,竟然立刻派人跟踪我,
  
  女忍者已经擦干了牌子,却沒有马上离开的意思,垂手站在旁边,多事的象僧,不早不晚也出现在竹桥尽头,藤迦的死并沒给大家带來震动,而是恰恰相反,幽篁水郡的禁制令解除,每个人都可以大摇大摆地进來走走,
  
  象僧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胶袋子,刚刚过了竹门就报功一样的高举着:“风先生,这是您需要的衣服,”
  
  箫声停了,琴声也随着风势减弱,不再鸣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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