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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剧变前夕

8剧变前夕 (第2/2页)

铁娜的手,隔着茶几按在我手背上,用脉脉柔情取代了双眼中的彪悍杀气。
  
  我的心软了,叹息着抽出信纸,先看到信纸的下半部盖着鲜红的埃及总统私人印鉴,而信纸的标题是英文的“委任状”这行字。
  
  既然是委任状,措辞都是毕竟乏味的官样文章,无外乎是“委任某某某为埃及政府特别事务行政大臣,随时可以先斩后奏,处置一切危及埃及国家安全及领土完整的罪恶行动”。
  
  “如果风先生同意,我希望在空白处填上你的名字。”铁娜满脸严肃,每句话都慎之又慎。
  
  我把信纸放在茶几上,避开她的手,淡淡地笑着说:“记得咱们已经谈过这个问题,我也肯定地回答过,我对埃及政府给予的任何职位都不会接受,更不会为政府工作。这是最后一次澄清了,请你千万记清楚。”
  
  “风,帮帮我,挫败纳突拉的兵变——”铁娜的话突然变得更加直白。
  
  我更是觉得好笑:“算了算了,铁娜将军,如果你要我来只是开玩笑解闷,我可没休闲消遣的心情,告辞……”
  
  不等我起身,铁娜双手齐伸,扣住了我的手腕,硬生生地把我拉住:“听我说,风,纳突拉已经接到军方指令,得到‘月神之眼’后,将血洗营地,不留一个活口。你不动手,将来就只有死路一条,包括你的心上人苏伦小姐——千真万确!我不会骗你的,这个时候,没人能置身事外、明哲保身……”
  
  “真的?”这些论调有些夸张,但完全有这种可能。死人比活人更能保守秘密,军方很擅于用血洗屠杀来掩盖一切秘密。
  
  “真的!我用生命担保,用埃及总统、用我死去的母亲——大不列颠英格兰皇室诺茜公主的名誉发誓,刚刚所说的一切,都千真万确。”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铁娜自述身世,她嘴里说的诺茜公主,曾被誉为“英格兰的金色雏菊”,被国民的拥戴程度,甚至远超过后来的黛安娜王妃。只是,诺茜公主一直是英国人心目中的“独身女神”,怎么会突然多出来铁娜这个埃及女儿?
  
  我的脑子有些混乱,突然冒出一句:“要我怎么做?怎么才能帮你?”
  
  刚刚铁娜说出自己的身世,让我心里的好感天平,一下子向她倾斜过去了。当年初到欧洲,随导师一起去英国、法国、德国以及北欧小国游历,曾在伦敦大学的一次名为“援助非洲艾滋病儿童”的募捐大会上,目睹过诺茜公主的绝代风采。以我自己的审美标准,黛安娜王妃的所有优点加起来,连诺茜公主的一半都比不上。
  
  她曾是我的梦中情人,当然这只是男孩子年轻时的荒诞梦想,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仔细端详铁娜的脸,依稀有当年诺茜公主的神采,只是融入了更多属于非洲人特有的狂野彪悍。
  
  “看够了吗?若是完成了这件事,我可以永远陪着你,让你日日夜夜看个够……”
  
  铁娜露骨的表白,让我沉迷的心突然生起了一丝警惕,帐篷里始终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古怪香气,并非来自铁娜的脂粉香,而是——
  
  桌子旁边的一个隐蔽角落里,燃着一支碧绿色的香,大概有二十厘米长,不停地有翻卷着的烟气冒出来。
  
  “那是……什么香?”我冷笑着,推开铁娜的手。在开罗日报上,读到过关于铁娜的专访文章,以她“不爱红装爱武装”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涂脂抹粉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发展到卿卿我我的地步,何须说得如此肉麻露骨?并且我之所以盲目地答应了她的请求,源自于头脑中的一阵突如其来的迷迷糊糊。
  
  问题,肯定都出在那支香上,本来对铁娜、对诺茜公主的一丝好感,顿时荡然无存。
  
  铁娜脸色一寒,矢口否认:“香?什么香?不过是一支普通的菩提檀香罢了!”
  
  埃及人虽然不懂得“蛊术”,但他们自古流传下来的巫术,也是全球秘术大观里不可忽视的一支。读心术、摄魂术、**术……这些都是在《探索》有声杂志上详细介绍过的。
  
  如果铁娜为了求得我的帮助,竟然动用了**术——那将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我猛地站起身,在后脑勺上猛击了一掌,将脑子里的麻木混沌状态一扫而空。
  
  铁娜跟着站起来,脸色一红,张嘴要解释什么,蓦的外面传来一声尖锐高亢的嗥叫:“报告……报告——”
  
  铁娜两步跨出了帐篷,急促地迸出一句:“地下!地下又出事了!”
  
  我跟出去,探照灯的光柱已经跟住了从井架那边狂奔过来的一名士兵,正是曾经坐在帐篷里负责观察监视器的其中一人。
  
  “报告——摄像机有情况,铁娜将军!铁娜将军……”
  
  情急之下,他奔去的方向,竟然是谷野的大帐篷。
  
  那边门帘哗啦一挑,谷野当先跳出来,大声喝问:“什么事?什么事?”
  
  纳突拉也跟着跳出来:“什么事?快点报告!”
  
  探照灯的光柱下,那个士兵的靴子都跑掉了,一只手抠在喉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距离谷野的帐篷门口还有十步远,已经摇摇晃晃地向前扑倒在沙地上。
  
  人影一闪,抢先到达那个士兵身前的竟是罗拔,他托起士兵的胳膊,不由分说向我们这边拖拉过来。
  
  我明白,所有的彩虹勇士,都尊奉铁娜为他们的顶头上司,营地里发生的任何情况,都会先向铁娜汇报,而不是此刻自以为智珠在握的纳突拉大祭司。特别是罗拔,根本就没向那两人看一眼,可见对铁娜忠心耿耿。
  
  纳突拉又要拔枪,大声吼叫着:“罗拔,你要干什么?到底听谁的命令?”
  
  罗拔一言不发,大步向这边走。在他身后跟着那队抱着冲锋枪的巡逻兵,枪口下意识地对准了纳突拉。
  
  从这个小小的细节上,能够读懂纳突拉与铁娜之间的势力之争有多激烈了。相信纳突拉一旦取得营地的控制权,绝对不会再容许铁娜活着离开。
  
  谷野审时度势,突然飞奔向井架边的帐篷。
  
  这才是最聪明的做法,士兵要报告的内容,完全是从监视器上得到的,只要到达帐篷里,任何事情都一目了然了,何必在这里为了向谁报告的问题争风吃醋?
  
  我只比谷野慢了几秒钟,我们两个几乎是同时到达帐篷门口的。
  
  第一台监视器的画面已经灭掉了,应该是摄像机的电力耗尽,再没办法传输图像所致。
  
  第三台监视器上,毒蛇充斥了整个画面——其实工人们撤离时,镜头最后是对准石台表面的。六米高的落差,毒蛇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石台上。
  
  我惊讶地“啊”了一声,谷野已经跳过去,一连声地用日语叫着:“奇怪!奇怪!奇怪!”
  
  第二、第四台监视器也没有图像,第五台监视器上出现的画面,又一次给了我巨大的震撼。它的镜头是对准整个池子的,现在池子里已经分不清哪里是石台,哪里是池底,所有的位置,都是密密麻麻、万头攒动的毒蛇,示威一样不断吞吐着鲜红的蛇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喃喃地自问。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疑问句,不知道是石台下降了还是蛇阵增高了,反正现在“月神之眼”已经淹没在毒蛇的重重覆盖之下,只有偶尔的白光从毒蛇身体扭动时露出的空隙里射出来。
  
  原先放着木乃伊的位置,当然也被成堆毒蛇所取代,什么都看不到了。
  
  “八嘎!八嘎!八嘎……”谷野暴怒地叫骂着,对这种诡谲的结果简直难以接受。
  
  若是宝石被毒蛇盖住,无论是火攻还是“海底捞针”的方式,都得势必多费些周折。更可怕的是,如果不能搞清楚发生这种变化的原因,不排除宝石会永远沉入地下、永远无法取得的可能。
  
  谷野狂乱地在桌子脚上狠狠踢了几下,其中一台显示器被震得跌落在地,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后,嗤啦一声,机身冒起了白烟。
  
  “是你——耽搁了我的计划对不对?是你劝阻大祭司停止火攻对不对?八嘎,你这……”谷野一边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叫骂,一边向我猛冲过来,伸手扭住了我的衣领,屈肘翻腕,用的是一招柔道里的狠辣寝技,要将我大翻身摔出去。
  
  对付这样的疯狗,我又何必客气?顺着他的右腕翻转的方向,我借势一个空翻,不但化解了他的扭力,更随手扣住了他的右腕,使出武当道家的“小擒拿手”加“分筋错骨手”的功夫,一扯一送,咔嚓一声轻响,他的右腕已经脱臼,无力地垂落下来。
  
  此时我的右腿已经插入他的双腿之间,随着我的横肩一撞,谷野已经凌空飞跌出五米开外,叭嗒一声,结结实实地后背着地。
  
  “八……嘎……”日本人的强悍野性又一次在谷野身上得到了体现,后背着地的瞬间,他已经一个翻滚跳起来,左掌高举,怒吼着第二次向我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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