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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回 桃花擂漫累桃花员

第003回 桃花擂漫累桃花员 (第1/2页)

彦初方入候舍外厅,便有一身着锦袍的青年来至近前拱手施礼道:“元良兄安好!多时不见,小弟甚是想念兄长!”彦初见是橏州节苒,于是拱手笑道:“郁生贤弟,你何时来至此地?怎不到我商栈歇宿?”节苒笑道:“兄长勿责!一则,小弟未曾料想兄长就在此地;二则,小弟贪恋此地美景。故而在施迷山下寻得一家客栈暂宿。小弟未曾拜见兄长,还望兄长见谅!”彦初道:“贤弟说哪里话。愚兄未尽地主之谊,实是失礼。”言罢,彦初面带不悦,看了尤追一眼。尤追慌忙近前,轻声道:“小仆确实不知节公子在此。若是知道,小仆岂敢让老人家在别处安歇。”节苒见状闻言,忙向彦初道:“兄长切莫错怪了睿行。我前日傍晚方到此地。昨日在施迷山布雾峰,游赏了一整日,睿行怎会知晓。怪只怪小弟对那雾花妙境过于迷恋了!呵呵……”彦初见节苒如此言说,方才回转颜色。二人见厅内近窗处有两条板凳,便就坐下漫谈开来。
  
  候舍外厅陆续有参擂人员到来。其内有各州知名武者,亦有各州新秀。那各州知名武者姓名、籍贯,早已编辑成册,存于督擂公廨,以为吏书参度。因此凡有知名武者前来报名,吏书核实明白,便让其将姓名、籍贯,书注于正擂录簿之上。各州新秀则要先参加散擂。跻身前十名者,方有资格参与正擂。本次散擂的第三名是柮州厄危厄高商。此人出身富商之家,自幼不爱圣贤之书,偏喜惹祸生事。其父为此甚是恼火。怎奈自己精于商道,拙于家教。没奈何,请来武师代其管束。寒来暑往,厄危却也学得一身本领。只是劣性丝毫未改。如今有艺在身,又有一群狗少狼青常伴左右,便更加肆无忌惮的欺善凌弱。而今来至候舍外厅,仍如平日,梗首耸肩,撇嘴龇牙,扭腰晃跨。但见他歪戴白帽,斜穿白袍,颠趿皂履。一张白脸,两簇鬃眉,三道稀胡,两只怪眼,一张蛙嘴,满面脓包,浑身肥肉。实乃丑中骄子,恶内奇葩。
  
  厄危斜着怪眼,将厅内众人扫视一番,便在离厅门不远处,寻条板凳歪着身子坐了。平日里,厄危身旁常有一群捧臀托屁之人,围前绕后,壮声造势。可在候舍之内,每名参擂武者所带随员仅限一人。因此厄危没了往日排场,无以卖弄威风,甚觉颜面无光。坐未一刻,厄危便心浮气躁起来。此亦是:惹祸根苗不择土,行恶欲念不分时。怎奈厅内众武者皆仪表不俗,厄危虽喜生事,却怎敢撩拨。
  
  事有凑巧,厅外进来一个身着蓝布旧袍,脚穿皂布新鞋,面色黝黑的青年。厄危见了,顿时眼前一亮,心内欢喜,面现笑容。厄危向旧袍青年唤道:“黑大个,你过来!”旧袍青年近前来,拱手道:“兄台有何见教!”厄危讥道:“别和我称兄道弟的!你呀,不配!你来这儿干什么啊?”旧袍青年闻言,心甚不悦,但拘于官署之地,不便发作,只好勉强回道:“比擂。”厄危讽道:“唉呦!骏马群中怎地混进一头黑驴来!”言罢,怪笑了几声。旧袍青年闻言,不由得面现怒容。
  
  此时有一旧衣少年拉着旧袍青年的衣袖,言道:“大哥,我走累了。咱们到里面找条板凳歇歇去。”旧袍青年闻听旧衣少年如此言说,便不再理睬厄危,欲予旧衣少年寻个座位。厄危见旧袍青年将自己置之不理,好生无趣。于是伸脚踩住旧袍青年的新鞋,并碾了几下。旧袍青年见一双崭新的布鞋已被人故意踩脏了一只,不由得心头火起,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站在旧袍青年身旁的旧衣少年,俯身用衣袖擦了擦旧袍青年被踩脏的鞋面,对旧袍青年道:“大哥,你看这不是干净了么!”然后央着旧袍青年随他向厅内去。厄危见状怪眼一翻,又将旧袍青年另一只布鞋踩脏。不待旧袍青年理会,旧衣少年先挡在旧袍青年身前,向厄危大声喊道:“你为何这般无礼?”厄危用手指点着二人,轻蔑地言道:“此处也是你等这般臭穷配来的么?”旧袍青年将旧衣少年拉至身旁,言道:“兄弟,你站在一旁,哥哥我自有道理。”旧衣少年拉着旧袍青年的手,言道:“大哥是来此比擂的。切莫因小失大啊!”旧袍青年闻言,不由得迟疑起来。厄危见旧袍青年不敢近前,便伸手揪住旧袍青年的衣领,欲将旧袍青年逐出门去。旧袍青年实是忍无可忍。只见他双手一晃,厄危的手臂便已折断。旧衣少年见状,急忙喊道:“大哥不可……”不待旧衣少年言全,旧袍青年已然出脚,只见厄危如同一只肥鹅,“嘎”的一声,飞出了厅门。旧袍青年手脚好生利落,这两招一闪即施。令在场众武者皆吃一惊。
  
  旧袍青年正欲冲出厅外,旧衣少年拦腰抱住旧袍青年,高声劝道:“大哥切莫再打了!那厮不配大哥教训!倘若打死了他,大哥给他偿命,岂不冤枉!”就在此时,彦初分开围观众人,来在旧袍青年面前,拦阻道:“亘常贤弟,暂且息怒!此地实非动武之所!”旧袍青年被旧衣少年及彦初拦住,没能冲出厅去。厄危的仆从见旧袍青年已被止住,便破锣一般喊叫起来:“杀人了!可要了我家公子的命了!杀了人了……”
  
  此时,候舍周围站班的衙役急忙手持水火棍,向候舍外厅聚拢而来。两名衙役看住厄危及其仆从,两名衙役看住旧袍青年及旧衣少年。另有六名衙役进入外厅,命厅内众人分立两侧,严禁喧哗妄动。另有传事衙役飞奔至督擂公廨内西厅,向布雾县刑书禀报候舍斗殴之事。未过多时,便有衙役引领着刑书来至候舍外厅。那刑书面色阴沉,于厅内正位坐定,命衙役将斗殴之人带至厅中。
  
  刑书见厄危托着一支手臂,一张白胖的大脸粘了些许泥土,还有数道血痕。于是先问厄危道:“你是何人?怎敢在此滋事!”厄危哭丧着脸,扭捏斯文,口内搅酸道:“小生名叫厄危。这事都怪这个黑大个。他从小生身旁经过,小生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就把小生的手臂打断了,还有小生这肚里的心肝肺,好像也被他给踢坏了,还有小生的脸……都见了血了。定然是破了相了。这可怎么是好啊!”说到此处,厄危呲牙咧嘴哀号起来。刑书见状,怒斥道:“此处是你搅闹之所么!再敢喧闹定惩不饶!”厄危闻言,忍了疼痛,不敢作声。刑书转而向旧袍青年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此处行凶!”旧袍青年躬身施礼,答道:“小民是荣州唐古。只因这厮两次三番羞辱与我。小民实是忍无可忍,方才出手打了他两下。”刑书冷笑道:“好刁民!说的轻巧。你将此人打成这副模样,便只是打了他两下而已?”转而刑书对厅内众人言道:“尔等可曾见到此二人厮打?何人愿为他们作证?”旧衣少年闻言,于唐古身后移步现身,略进前半步,规规矩矩向刑书深施一礼,道:“小民愿为我兄亘常作证。此事皆由厄危寻衅而起。他见我兄弟二人衣着简朴,便心生鄙意,言语相讥。我兄为人宽厚不与理会,可厄危非但不思己过,反而向我兄出手动脚,欲将我兄逐出门去。我兄乃是通过布雾县审核的参擂人员。厄危有何资格将我兄逐出门去。我兄实是迫不得已,方才出手脱困。望公管明鉴!”刑书见旧衣少年现于面前,先是心内惊疑,后见旧衣少年于公署之地,众人之前,申理驳谣,毫无怯意,不禁嘴角掠现一丝笑意,旋即又将面色阴沉下来,那双目之中似有责备之意。旧衣少年见状,忙低了头,抿着嘴,悄悄偷觑,不再言语。
  
  厄危见旧衣少年出面为唐古作证,便向刑书高声喊道:“这小子是黑大个的兄弟,他说的话不能算数。”厄危的仆从在一旁指点着唐古,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喊道:“是黑大个先动的手。这黑大个,人都黑到家了,可他的手比人还黑!看他那黑样就不是好人!”彦初见双方各执一词,令对峙之势未现高低,于是走出人群,站在厅中向刑书施礼道:“刑书在上,小民彦初愿为唐古作证。厄危挑衅在先。唐古被逼无奈,方才出手制恶。此事之过,皆在厄危。”随后节苒及厅内数名正直武者亦为唐古作证,指责于厄危。刑书见众人为唐古作证,已知此中虚实。于是面带怒色向厄危问道:“厄危,众人皆证实是尔无事生非,搅闹公署重地。尔还有何言讲?”厄危见众人为唐古作证,好生气恼。可自己身边唯有一仆,势单力孤,怎敢向众人耍蛮弄横。一时间,胸中闷气冲头涌,手臂绞痛刺心肝。厄危顿觉眼前一片漆黑,金星乱冒,头重脚轻栽倒在地。刑书见状,便命衙役将唐古和厄危带至监舍看管。又吩咐医士为厄危医伤。然后向西厅县尉如实禀报了斗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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