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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仵作

正文 第十八章 仵作 (第1/2页)

来人正是给文翰验尸的仵作老陈。
  
  原来袁鼎下楼时正巧碰见老陈进来找人,说是找一位苏姓公子,可是因着长年与尸体打交道,身上一股腐臭味儿挥之不去,被店小二误认做乞丐,正要赶他出去,被袁鼎拦了下来,听老陈说自己是仵作,袁鼎眼珠一转,已经猜到前因后果,见他这么着急赶来,想着当是有新发现。
  
  老庙一夜之后,袁鼎已经知晓了真相,只是这几日变数太多,他早已将心中那份犹豫压至心底,如今仵作的出现,让他不得不重新正视这个问题。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几乎下意识的想要隐瞒,然而这几日的遭遇,尤其是苏含玉五感全失,却撑着一口气回到这里的这份坚毅,让他明白了苏含玉绝不会半途而废,可若是从中作梗,左右案情,让无辜之人冤死,也并非他能做出的事。
  
  袁鼎心思几度翻转,直至做出决定,在旁人看来不过一瞬,他打点了店中伙计一二,带着仵作上了楼。
  
  “老师傅请坐。我不便起身,请见谅。”苏含玉微微抬手,袁鼎便心领神会的将椅子搬至床边。老陈没料到会是这般光景,不免有些局促,两手来回搓着,慢慢坐下,道:
  
  “那、那日,公子托我验尸,我自是不敢耽搁,当即便上上下下验了个遍,可是这具尸体早已验过多遍,除了额前,再无其他伤口……”
  
  袁鼎背对着他们,倒了一杯茶端过去,老陈接过,道了谢,接着道:“今早我再去时,突然发现,有些许小蚊蝇,绕着尸身头部乱飞,我觉得不对劲,仔细一看,哎哟不得了……”
  
  他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这儿,有一道细小的伤口,藏在头发里,那才是真正的致命伤。”
  
  苏含玉与碧瑶对视一眼,心中顿有所悟。那老陈在怀中摸索一阵,掏出个布包,层层摊开,将里面的东西举到苏含玉眼前,道:“我用了磁石,从伤口里取出了这个。”
  
  布包正中间,是一根极细的针,上面沾染的鲜血已经干涸,但从血迹可以看出,这根针当时定是整根没入,射入脑部深处。
  
  “……我想起公子那日嘱托,片刻也不敢耽搁,一发现就赶紧过来了……”老陈仍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可如今苏含玉已听不进去,脑中零零碎碎的片段被这根线奇迹般的串联在了一起,凶手、凶器、时机、手段,以及真相。
  
  “……原来如此……”苏含玉喃喃道,丝毫没有注意到,靠在一旁的袁鼎双手抱胸,正满眼复杂的凝视着他。
  
  老陈的这一发现几乎扭转了整个案件,想清楚事件经过之后,苏含玉送走老陈,思索片刻,抬头道:
  
  “袁鼎,我之前说要去的地方,可否准备好?”
  
  袁鼎的面上一片清冷,看不出喜怒,闻言他只是点点头:“今夜。”
  
  碧瑶看着苏含玉掀开锦被,扶着床边慢慢站起来,不由得吃惊道:“含玉,你……”
  
  “抱歉,有个地方,我非去不可。”
  
  “不许去!”碧瑶直觉他要去的地方定是凶险之地,眼神坚定的看着他,厉声道:“你伤还没好,又想去作甚?阿宝的案子固然重要,可若是你一命换一命,又有谁会高兴?这样乱来,想过他人的感受么?”
  
  从没这样对他发过火,这次碧瑶真是怕了,怕他逞强受伤,而自己无能为力。
  
  “碧瑶……”苏含玉怔了怔,随后便笑了。
  
  面上仍是病中的苍白,浅浅的没有血色的唇角微微上扬,带起微小的弧度,但就是这样的一个笑容,竟莫名的安了碧瑶的心。
  
  走到她面前蹲下,拉过她的手用力握了握,苏含玉抬头看进她眼里:“相信我。”
  
  碧瑶唇齿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苏含玉虽是对她百般顺从,但他决定了事,却任谁也拦不住,从他进班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了。
  
  见碧瑶默许,苏含玉站起身,转头望向袁鼎,后者仍靠在桌边,冷眼旁观,没有半分惊讶:
  
  “决定了?”
  
  苏含玉点点头,眼神沉了沉:“你早就知道了。”
  
  不是疑问,只是叙述这一事实,袁鼎沉默不语。苏含玉轻叹一声:“眼下不是纠缠这些的时候。袁鼎,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只不过几天,安乐坊就像是萧条了好几年,姑娘们整日没精打采,无所事事,既没心思弹瑶琴作曲,也不想待在屋子里,碍于门口的衙差,只得在乐坊里四处转悠,碰上别的姑娘就停下来聊上几句,但大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寒暄。
  
  柳五姨被带走之后,安乐坊失了主心骨,姑娘们像无头的苍蝇不知道哪里才是出路,直到安临出面安抚众人,并冷静的将事情有条不紊的安排好,这才让混乱的场面恢复平静。而清月班,虽然有年纪稍长之人代管着没有出太大乱子,到底心中还是担忧,于是安临便每日过来看望,偶尔带来一些新消息,以安众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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