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遇袭
正文 第十三章 遇袭 (第2/2页)收起漫不经心的神情，袁鼎定定的看了眼前的人好一会儿，轻叹一声，用难得认真的口吻道：“你想知道什么消息，我帮你去打探。”
苏含玉摇摇头：“不行，我必须亲自去一趟。”
方才被他洞悉碧瑶心中所想，这也给他敲响了警钟，谁也不敢保证何掌班与柳五姨是否会真的如碧瑶所想，指认安仁。毕竟他们只是被牵连进来，在他们眼里，安仁只是一个木讷憨厚的杂役，是否真的失手杀人，无关紧要。
何掌班有一个清月班要顾及，柳五姨是安乐坊的主心骨，两个人都有更为重要的人或事要守护，一个杂役，实在难以让天平往他那一端倾斜。
可是，在人命面前，贵贱从来不是他衡量的标准。
两人对峙良久，袁鼎终于缴械投降：“好，好罢，我答应你。不过这件事需要时间来准备，最快也要明晚了。”
他抬眼以询问的姿态看去，苏含玉心知此事不易，也不能急于一时，他向一旁让开一步，默认了袁鼎的安排。袁鼎撇撇嘴，起身拉开门，打着呵欠朝自己屋子走去：“今晚早些睡罢，明晚可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呢。”
看着他懒散的走进隔壁的房间，苏含玉转头看了看另一边，漆黑一片，碧瑶当已睡下，于是也关了房门，吹了灯就寝。
屋外，夜风凛冽，光秃的树枝发出“嘎嘎”脆响，仿佛不堪劲风，下一刻便要折断般扭曲的挥舞着。午后下了半天的雨虽停，地面仍是湿漉漉的，吹起的风夹杂着冰凉的水气透过窗子的缝隙，悄然溜进屋内，抚上熟睡之人的脸颊，床上的人却好似被这凉意惊醒，猛的睁开了双眼。
借着朦胧的夜色，虽然可以辨别出屋内陈设的大致轮廓，却看不清更为细致的部分。一个一个黑色的阴影像是吸收了所有的光，幽深的让人心底发毛。
窗子发出细小的“咯咯”声，微小到就像是狂风在吹打纸窗一般不易察觉，可在苏含玉听来，却无比的清晰，如在耳边。他睁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连呼吸的频率也未改变，若不凑近了仔细看，定会认为这人仍在熟睡当中，然而，棉被下，苏含玉全身都渐渐绷紧，双手缓缓握起，蓄势待发。
屋内的风势一下子大盛，一个黑影轻巧的翻进屋子，随手关上了窗，人影缩在窗下墙边静立片刻，见床上的人毫无动静，翻手抽出一把短匕首，飞身扑向床边，举刀便向床上那人心口所在位置狠狠扎去。
入手软绵绵的感觉，绝对不是人的身体，那黑衣人心中一惊，立即转头，一道劲风以袭至面前，忙回手一挡，巨大的力道让他直向后摔，几乎撞上墙壁才止住去势，下一击随即而来，招招夺命，令他狼狈防守。
不过黑衣人经验老道，刚交手时只不过失了一丝先机，这才被屋子里的人逼得节节后退，一旦等他喘过劲来，对手无论是谁，今晚都要丧命于此。
屋内的人显然也明白黑衣人的厉害，因此下手狠辣，绝不给黑衣人喘息之机。两人在黑暗中以快打快，瞬间便过了数十招，突然，屋内之人飞起一脚踢向黑衣人的右肋，黑衣人一侧身让了开去，然而屋内之人却因用力过猛，脚势收不回来，整个人因惯性仍向前倒去，黑衣人立即抓住这个破绽，手腕一翻，扎向那人的后背空门。
匕首已经割破的衣衫，再进一分，便是血溅当场，然而，黑衣人的手却僵在那里，再也前进不了。
屋内之人放下手，翻身落到一边，黑衣人艰难转动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屋外月光朦胧，照出那人如玉的脸庞，衬着冰冷的眼神，宛如嗜血的修罗。
“砰”地一声，黑衣人瘫倒在地，他的颈上，插着一只普通的碧玉簪子。
苏含玉上前仔细查看，确认那人的确是已经断气，便立即飞奔出了屋，脚尖一转便向左边的屋子扑去。
破门而入的时候，正见一个黑衣人扑向碧瑶，苏含玉来不及多想，身子已经急射向那人，扯住床帐用力一甩，堪堪连同刀刃卷住那人的手臂，顺势一拽，将刀口从碧瑶身前拉开。
黑衣人似乎没料到赶来的是一个劲敌，本想先除掉目标，再解决这个不速之客，可看到方才这一手，黑衣人立即判断出要除去目标，必须首先送这个男子归天。
两人各自抓着床帐的一端，僵持不下，忽然，黑衣人右手一绞，剑气震裂床帐，两人各后退半步，只静了一瞬，下一刻便又缠斗在一起，难解难分。
另一边，袁鼎的处境也与他们相同，黑衣人必杀的一击到了眼前，他才猛的一翻身躲过，还来不及想明白怎么回事，黑衣人已经连连刺杀多次，袁鼎只得沉下心应对眼前的情况，无奈客栈里的床太过狭小，他在床上腾挪辗转，极费力气。
找准时机一脚踢中黑衣人，在他后退之际，袁鼎终于从床上飞身而下，站到地上。
“……振翼堂？”袁鼎一边牢牢盯住黑衣人模糊的轮廓，暗自警惕，一边试探的开口。
回答他的是黑衣人密织如网的攻击，袁鼎手中无兵刃，只得借屋内摆设躲避，他夜视不佳，在这样的情况下颇为狼狈，然而几招之后，他渐渐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天道芸生？”袁鼎无声笑笑，一改之前不停躲闪的姿态，反而欺身而上，迅猛无比的挥掌击在黑衣人侧腰，黑衣人连哼都未哼一声，登时倒地身亡，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似乎死不瞑目。
袁鼎蹲下，打量着这一副陌生又似乎有些熟悉的年轻面孔，忽然伸手将那人眼皮盖上，面上是说不清的复杂神色，轻声道：“谁让我知道你们所有的弱点呢，要怪，就怪你们‘堂主’非要赶尽杀绝罢。”
他侧头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神情严肃，然后拿过那人手中的短剑起身，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轻叹一声，随即打开门快步走出，正遇上同样从另一扇门里出来的苏含玉，以及他身边面色惨白的碧瑶。
“你们……”
“有没有受伤？”苏含玉扶着碧瑶的一只胳膊帮助她站立，一只手拿着明显是从别人手中夺下来的匕首，见袁鼎迎上来，便开口问道。
“没有。”袁鼎摇摇头，又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并没有发现受伤的迹象，便道：“是振翼堂的人。”
苏含玉皱了皱眉，看向袁鼎，见后者一脸坦荡，心知此刻不应再纠缠与他如何得知这件事上，只是道：“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的？是我们调查的时候泄露了行踪？”
黑暗中看不清袁鼎的神情，他并未立即答话，只是绕过苏含玉，重又回到屋子里，一面打开窗户向外张望一面道：“不好说，不过他们既然已经找到这里，肯定会有第二批第三批的杀手过来，我们得马上离开。”
苏含玉点点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忽然道：“碧瑶师姐，得罪了。”
将匕首叼在嘴里，他弯腰背起了两腿发软的女子，跟着袁鼎从二楼一跃而下，快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