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中断

正文 第十二章 中断 (第1/2页)

与安临分开之后的苏含玉并未马上回到客栈，而是绕道去了离临都府衙偏西一点的地方。
　　
　　这个地方颇为荒凉，鲜少人迹，雨天里更甚，几乎不闻人声。弯曲的小胡同最深处有一间特别的砖屋.屋子不大，大部分埋在地下，终年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即使在小胡同口，也能感受得到，路过的人都不免绕行。
　　
　　苏含玉冒雨前来，谨慎的沿着屋子绕行一圈，确定此处并无他人后，这才顺着地道下行了一段，来到屋前，门前因雨有些积水，然而水流打着旋儿汇集到两侧墙边，显然屋下有暗沟。。门上随意挂着一道腐朽的锁，并未锁死，轻轻用力便能打开。苏含玉凝神细听，确保四周毫无动静后，将手按上门板，略一发力，推门闪身而入。这间屋子没有窗子，一进门便有一股干臭扑鼻而来，像是积压已久的腐败之味，令人作呕。屋内空间比外面看起来小很多，两层墙壁中间也不知放置了何物，，使得屋子终年低温。房间里的陈设也极为简单，除了中间一张一人长宽的案桌和墙边矮几，再无他物。可就在那张丝丝冒着寒气的青石案桌上，躺着一个盖着白布的人。
　　
　　这是一间仵作验尸的暗室。
　　
　　四壁的青石让这个屋子显得格外的阴冷，寒气从缝隙中渗出，在封闭的屋内缓缓流动，苏含玉浑身湿透，冰冷的衣衫仿佛结了冰一般，坚硬的贴在他身上，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咔咔声。苏含玉知道机不可失，掩鼻打量片刻，便径直走向屋子中间的案台，毫不犹豫的伸手掀开白布。
　　
　　一具看上去颇为年轻的尸体，面部已呈现灰白色，却仍能看出此人生前肤质细腻。眼眶和嘴角有些乌紫的痕迹，左前额有淤血，像是重物打击后留下的痕迹，看样子，这应当是文翰的尸身不错。
　　
　　苏含玉仔细的检查了周身，除了额前的伤，找不到第二个伤口。他皱眉，盯着眼前的尸体出神。因保存得当尸身还算完整，作为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少爷，想要在他光洁的身上找到致命伤应当是非常容易的事，可偏偏，这个看起来最应当出现的东西却好似凭空消失一般，不见踪影。
　　
　　莫非，当真是安仁力大如牛，用铜盆打死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然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苏含玉否定了。不会的，一定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一个寻常人都不会注意的地方。
　　
　　尸身过于惨白的皮肤，和黑发形成强烈的对比，面孔都像是因此扭曲，变得不真实起来。
　　
　　看着这幅奇异的景象，苏含玉好像捕捉到一闪即逝的灵光，这种感觉太过微弱，转瞬间便消失的干干净净，正当他凑近尸身想要再次查验之时，屋外的动静忽然惊动了他。
　　
　　“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被推开，一位须发半百的老者睁着无神的双眼，慢慢走了进来。这老者是临都颇有资历的仵作，此刻他穿着厚厚的夹袄进了屋子，反手关上门，他将还在滴雨的纸伞立在门边，一面嘟囔着埋怨了几句昨日在此处验尸的仵作没有关好门，一面搓了搓快要冻僵的双手，将手中随身的方盒放在墙角的矮几上打开，熟稔的取出几样器具后来到屋子中间，掀开白布，准备验尸。
　　
　　时间慢慢流逝，苏含玉栖身房梁上，凝视着屋子里老仵作的一举一动。屋子里有未干的水渍，那是他方才留下的，虽然拜寒冷所赐，此刻他的衣衫已经不再滴水，可桌边的水渍和打开的门锁，都昭示着，这屋里不止一人。
　　
　　苏含玉心微微下沉，方才屋外的雨声太大，他又专心的查看尸体，竟没发现有人向这间屋子走来，等到察觉时已然来不及，只得迅速将白布盖好，翻身攀上房梁，藏身暗处。
　　
　　好在屋内的低温和寂静让老仵作昏昏欲睡，并未留意地面上和门锁的异常，一心只想快点结束。他打了个呵欠，手上的动作渐渐变慢。
　　
　　早在案发隔天，他已向临都府尹呈报过一次验查结果了，但刚刚又派人将他从温暖的被窝里拎出来，说是案情有疑点，需要重新验尸。
　　
　　验验验，有什么可验的？验来验去还不是两个眼睛一张嘴，若不是身份贵重，换成平民百姓，哪个值得李大人如此上心？
　　
　　老仵作双手下意识的翻动着尸身，思绪却早已不知飞到何处，手心一软，用作记录的笔掉落地上，向旁边滚了几圈，发出喀啦喀啦的声响，老陈视线茫然的随着笔而移动，轻叹一声，他费力的弯下腰，将其捡起。然而起身之时，余光隔着陈尸案桌随意一瞥，猛然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消，原本空荡荡的屋内竟凭空多出了一人！
　　
　　“你！”老陈大惊，连退数步，隔开两人距离，手中的笔此时成了他唯一的武器，颤抖的指向那人：“什、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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