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线索
正文 第十章 线索 (第1/2页)回到临时下榻的客栈时，碧瑶还未睡下，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桌边，盯着桌上包好的新衣出神。苏含玉安顿好二人后，趁夜打探消息，她虽担心却不便跟去，只得在客栈等待，然而心绪难定，脑中不断回忆着曾经的琐事，即使片刻也如一年之久。
“扣扣”的敲门声传来，，碧瑶便一下子站起身，疾步走过去打开门，迫不及待的问道：
“怎么样，打探到什么了？”
苏含玉进屋没有马上回答，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人关好门，这才道：“碧瑶师姐，这位是袁鼎袁公子，他知道的比我清楚，就由他来说罢。”
自开门的一瞬间，碧瑶便看见了他，只是当时心切，对他不甚在意，此时听闻苏含玉如此说，定眼一看，只见一张笑脸迎上前来，道：“这位想必就是清月班当家花旦碧瑶姑娘了罢，久仰大名。”
“袁公子，眼下情况紧急，客套话就不必多言了。”
袁鼎虽自讨没趣，却也并不在意，右手一摊，耸了耸肩道“那就请入座罢。”
三人在桌边坐下，袁鼎难得正经，他用手敲敲桌面，想了一会儿，便将事情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与苏含玉之前所知并无太大差异，如今再听他也并无太大反应，只有碧瑶听完脸色发白，半晌无语。
“我实在很好奇。”袁鼎起身走向一旁洗漱的木架，拿起上面的铜盆往自己脑袋上轻轻敲了敲：“就这么一下，得用多大的劲儿才能砸死一个人？”
苏含玉一路上已思索良久，此时便在一旁道：“无巧不成书，虽说安仁拿铜盆砸死文翰的几率甚小，也并非绝无可能。在找到确切的证据前，谁也不能断言安仁的清白。”
袁鼎想不到苏含玉竟能保持公允，不偏袒己方，不由的在一旁大点其头，放下铜盆，转身挤到两人中间：
“不过此案太过蹊跷，我倒觉得没那么简单，更何况，李大人就是因着这点，才没有急着定案，只是把人带走，这不正说明，还有回旋余地么。”
闻言，碧瑶松了口气，脸色稍稍缓和，顺着话头道：“不错，李大人素来行事沉稳，为人刚正不阿，想必不会因此胡乱定罪。”
苏含玉却不认同此种说法，冷静的道：
“虽是没有当场定罪，可文翰毕竟是名儒之子，文老在临都的名声不低，又最是讲究三六九等、尊卑有别，到时候，文老若是一力相逼，各家大儒清流必定纷纷跟风，为了避免更大的风浪，李大人重压之下，唯有尽快结案，将‘凶手’交出去，以泄文老心头之恨。”
查案的时间，是他们目前最为需要的，却也是最无能为力的。
袁鼎叹了口气，以手支额，偏着脑袋不满的瞪了一眼苏含玉，腹诽道，这种事情你知我知便可，何必非得说出来。
苏含玉却好似未有觉察，目光凝向一旁的空地，心中犹如争斗一般，眼神闪烁许久，终道：“我或许有法子，能让定案延后。”
话一出口，碧、袁二人齐齐看向他，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以他的身份，也不便过多插手案件，而且究竟会不会相帮，我亦无甚把握……此事，我且尽力一试。”
碧瑶半是放心半是担忧，既想让清月班早些脱离此事，又担心苏含玉为难。袁鼎夹在两人中间，不动声色的将苏含玉的迟疑和无奈尽收眼底，虽然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法子，不过估计此事不易，付出的代价或许比这个案件更大。
气氛有点沉闷，桌上的烛火忽的猛然跳动一下，接着快速黯淡了下去，碧瑶起身取过剪刀，小心的剪去烛花，屋内又明亮些许。
“好了，眼下既然有了时间，那就来梳理一下案子。”袁鼎拍拍手打破沉寂，想了想，道：“文老这个儿子，虽然平日里流连烟柳之地，但并非无知愚钝之徒，以他的身份，若惹出事来倒霉的可是他爹，他应当知道这点，此次会因一个下人而动手打人倒是头一次听说。”
苏含玉也重振了精神，顺着他思索的方向道：“听闻他们在安乐坊喝了不少酒。”
“饮酒借胆倒也不是不可能。”袁鼎点点头，沉吟片刻，道：“不过也有可能，文翰之死与这酒有关。”
“你是说……有人在酒里下毒？”碧瑶想到戏文里常有的情节，不由道：“若真是如此，那凶手岂不是另有他人？”
袁鼎摊了摊手，道：“一般人都会这么想罢，铜盆砸不死人，那样的场景，就只有毒死这一条路了。”
碧瑶听他如此一说，倒像是松了口气，一直没说话的苏含玉凝眸看向袁鼎，后者被他盯得浑身发毛，浑身打了个激灵，道：“你看着我作甚？我说错了么？”
“没错。”苏含玉缓缓道：“不过，你别忘了，端酒食进屋的，也是安仁，就算是毒杀，他也逃不了干系。”
袁鼎“啧”了一声：“就他那样，还能想到在酒菜里下毒？连我都看得出来他心智不全，顶多如十岁孩童。”
“所以柳五姨才被带走，就是因为这是她的吩咐。”苏含玉道：“明日恐怕连安乐坊的厨子也会被带走问话……”
“若是如此，也不关师父和阿宝的事儿啊，为何连他们也要……”碧瑶不解，却又甚是忧的道。
袁鼎重重叹了一声，两手一摊：“唉，巧就巧在，你们那位小师弟，不偏不倚，这个时候路过，正好看到这一幕，少年心性么，自然是见不得倚强凌弱，说来此事与他关系甚大，若他不横插一脚，说不准那个木头人也不会暴起反击了。”他忽然停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神秘秘的眨眨眼，压低了声音道：“没准啊，你们那小师弟，是在替你们那位掌班清除异……”
“胡闹！”话音未落，苏含玉一声低喝打断他：“你莫信口开河。”
见苏含玉难得动怒，袁鼎也敛了笑容看着他，半晌不语。碧瑶目光在二人身上游移，不明就里。苏、袁二人对视片刻，后者打破沉寂，他难得正色道：“好，那我问你，如若今日带走四人中真有凶手，你待如何？”
苏含玉目光凝了又凝，半晌方答：“苏某所求，不过真相。如若真是有人蓄意而为，自当以命偿命。”
“不论何人？”
“……是，不论何人。”
空气一下子凝重起来，碧瑶听他二人言语，心绪难平，竟是半晌做不得声。袁鼎此话并没有错，苏含玉的回答虽在情理之中，却也着实让她意外，一眼看去，苏含玉的侧脸有着平日没有的坚毅，让碧瑶有些陌生，这个人，还是那个温和的、最宠阿宝的苏师兄么……
袁鼎眼神意味深长，看了他许久，忽的咧嘴一笑，恢复如初：“这么认真作甚，我不过随口说说，大美人只要在台上唱戏就足够了，追凶这种事儿，可不是你该做的。”
“苏某并非玩笑。”
“知道知道。”袁鼎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先不说这个，咱们动作要快，等明日问了柳五姨的话，必定要让捕快拿人，到时候可就什么都查不到了。”
苏含玉见他有意遮掩，也不纠缠，一手横搁在桌沿边，顺着他的话道：“既然如此，那明日你我分头行动。”
“好，安乐坊厨子那边就交给我了。”袁鼎信心百倍的拍了拍胸脯：“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商定完明日行动事宜，袁鼎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伸手在苏含玉肩上拍了拍：“明日等你的好消息，我实在太困，就先睡了。”说着起身走向屋里唯一的床。
苏含玉伸手一把拎住他的衣领，语声不带一丝起伏：“这是碧瑶师姐的房间，你要睡去隔壁。”转身对碧瑶道：“时候不早了，碧瑶师姐早些歇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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