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梦魇

第十章 梦魇 (第1/2页)

是夜，晚餐过后，庄主纪寅招集各位掌门、侠客会于大厅，将白日里的结果向众人宣布，虽然在座的人都料到了这个结果，并且作了心理准备，但豁然说出来，仍被惊了一跳，尽管唏嘘不已。纪寅又道出“纪雅”的发现作了介绍，顿时满座哗然。几位急心于此事的掌门纷纷围上来问白日的事物。纪雅便将种种细细道来。原来他们将于延益的功劳全搬到了纪雅头上。
　　
　　“啊!”于廷益打了个哈欠，伸伸赖腰，一下重重地倒在床上，今日此举乃是纪寅为了保全自己，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不踏实。双眼千不愿，万不愿，但仍给闭上了。“也许我应该把今天的事细细思索一下。”于廷益自言自语道，“真想飞鸽传书给师傅，问问他老人家我该怎么办。唉，偏偏又不能。”当下一个激灵翻身起来，拔亮了灯，摆出文房四宝，略一回忆，便落笔将白日的事记下来：……得珍砚一，察之甚异，其何异之有，熟难明也。……庄主寅纪公，封庄以防噩信外泄，致天下震动，引来阉党缇骑，则事危矣，……吾虽忠义于朝，志正上纲，蹈死不顾，然事关者大，非莽力能成……必当自此始……”写到这于廷益不禁想起了刚正不阿的庄主纪寅，当他说到五位掌门皆因已办事不同时痛心疾首的模样，实在是情真意切，如此一心为天下的人实不可多得。当下又加了一句：“庄主纪公，大公无私之人也，可结而谋矣。”
　　
　　放下笔，见无遣露之处后，便收了墨宝，解衣就寝。敞在床上，豆大的灯轻轻摇曳着，但房角仍是黑漆漆的。于廷益辗转难眠。白日的一幕幕在他脑子里滚荡，不同的画面似乎隐隐有着些什么联系，但那种感觉一闪即逝，任你想把握，也捉不住。
　　
　　忽然，一副画面停了下来，于廷益好不容易来起焕散的心神，细察之下，才发现是那块刻着饕餮纹的砚台。砚台上那个奇异的小孔正对着自己，深深地凹陷下去，漆黑一团似乎无底无边，要把自己生吞下去，扭曲的小口发出诡异的笑。“师父好像知道会什么事发生，故意把好奇的我派来。”于廷益暗想到，“而如今却真的对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洞生了兴趣。嗯!如果是平时还不大在意，但现在，非常时刻，任何蛛丝马迹说不定都可以起到关键性的作用，所以绝不能放过一切可疑的事物。真想知道这眼是用作何用的，明日得暗中了解一下，也许是我多疑了，说不定只是用来插支木的，以便可以挂起来。”
　　
　　这时，电光忽闪，忽又忆起下午和欧阳亭分开前他说的话。欧阳亭严厉的话又如惊雷在他脑袋里炸响：“尽等我等如此装作散漫，只怕也没多少时间了!”于廷益一惊，浑身冷汗涔涔而下，白日听来委实寻常，这一回味，却似有千言万语皆容于其中，令人觉得深不可测。再轻轻细念了一遍，愈觉神秘。“为什么没多少时间又为何要装作散漫？没多少时间，装作散漫，装作散漫，装作……啊!装疯卖傻。这是乱世之人常用的保命招术，难道他是在向我暗示什么？要我装疯卖傻，还是说他自己将要装疯卖傻？”于廷益陷于沉思中，无数问号铺天盖地地涌来，塞满了每一个角落，但又为何要装疯卖傻呢？难道……难道他们已预料到了什么或许知道什么，但为何不向我明言而让我去乱撞。或许是他们已经察知一股针对他们这一辈德高望重大人物的势力而又明知不敌，就把我推出来作挡箭牌，让我胡搅一通，替他们争取时间。但几人均是赫赫有名正义之士，只怕不会做出这等损人利已的事，而且据两日的观察，其中大多是正直之士，而纪庄主更可谓表率，他是一定不会如此做的。那么，我到底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想着想着，只觉脑子渐渐昏沉下来
　　
　　忽然门“吱哎”的一声开了，一股阴风直扑进来，豆大的灯火只来得急一恍，便似被只无形的手捏灭了。于廷益脑子顿时一清，豁地睁开眼，屋子里黑得可怕，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还躺在屋子的床上。外面蛇虫夜枭霎那间都停止了鸣叫，便似突然间都从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只有风还在肆虐，卷起的漫天的尘埃沙粒打着四壁“沙沙”直响。真不知风怎会骤然变是如此冰冷彻骨，竟不下于北国的严冬，连于廷益这等高深修为也打起了寒战。
　　
　　“廷益哥，廷益哥……”冰冷的一声声叫喊幽幽地钻进于廷益的耳里。于廷益又是一惊，赫然坐起，寻思：“这是兰妹的声音，她在叫我，怎么会在这时候来找我……哎呀!难道她出事了？”额头冷汗岑岑而下。不管怎么说他与范丛兰是自小的玩伴，关怀之情不言而喻。当即起身，随手披了件衣服，便阖门依着声音传来之处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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