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十
10 十 (第1/2页)凉国数万大军兵临城下,驻扎在沧城城外,虎视眈眈。
自两方开战偃旗息鼓后,城楼议事厅就禁闭门扉,只听得纷杂的争论声渐渐平息了下来。吱呀一声,几个将领疾步而出,领命回去调兵遣将。
“等很久了?”他最后一个走出来,一抬眼就看见了她拿晚膳的食盒站在门外,如遇到了三月暖风,融化了锐寒如霜的眉眼,说什么嘴角唇边都带着笑。
“才来一会。”他长得高,她只能踮起脚伸手帮他整理好衣袍。
他顺势一搂,把她搂在怀里,“快放手,汤都要洒了。”
“嗤。”他笑了笑,气息从鼻孔喷在她的颈间,也不继续捉弄她,牵起她的手就往书房里走。
岑默珅和容殊去芳华谷的第三天,凉国大军势如破竹,连连攻克了四座城邑直逼沧城,赫连城旧伤还未痊愈,便从将军府搬到这城楼上住,披甲戴盔与将士一起浴血奋战。
城墙上旌旗猎猎势要割碎夜空,左边星星点点的数万大军压境,右边明明灭灭的合家灯火,这一道生死线,不知道要洒多少血和泪。新丧旧丧,连凭吊的片刻时机都没有。
“这柄长剑有名字吗?”
孟初辞为赫连城换好伤药,收拾好桌上的残羹冷碟放回食盒,转头就看见他在灯下檫拭长剑。
“有的。它叫追忆。”
“这背后可有一段情。”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没有再说下去。
“明日想吃什么?”赫连城自幼没有娘亲,怕是触到他的伤心事,孟初辞也不做深究,一边帮他整理好军情奏章,一边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不禁莞尔。
他偏着着头,仔细的想了想,“你做的都好吃。”
送走了孟初辞,赫连城躺在榻上,手里抱着剑和衣而卧。
这是很久以前的故事,将军家中有把世代家传的宝剑,此剑有个不传之秘,每逢危难之际,需用至亲之血肉献祭此剑,便可英勇无比万夫难当,自然也就都化险为夷。
这一世,将军与妻子伉俪情深,并把此剑视为不详,极少动用。有一次将军在战场上遇险,妻子为了保全丈夫,顾不得家中幼儿,甘愿祭剑。传信兵把剑递给将军的时候,看到这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落泪了。此后,将军身腰佩宝剑形影不离,将军称之追忆。
“情义百年后,何人可追忆?”
空荡的夜里,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剑鞘的花纹烙在他的掌心,刻在了心上。手中剑,有母亲的血,有父亲的血。抱着它,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抱着父母一样。
想起以前父亲在的时候,给他穿的衣襟袖口都绣上紫萱,大概这是母亲生前喜欢做的事。
剑下英魂无数,先祖们,是以云国为己任,守这江山一辈子,拿自己的、家人的、同袍的命来换这世人眼中的现世安稳。而这次,换他拿起剑,保护自己爱的人,保护这锦云之国。
他怎么能让她知道这把剑的故事,甘愿战死,也不愿看她离自己而去。他自成名便踏尸骨无数,战死殉国亦不枉他英明盖世。
城池渐入昏睡。
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中。
“怦怦、怦怦、怦怦……”
“啊。”他吃痛一声断喝,捂着心口坐起来,心脏在胸腔的跳动传过指尖,原来他还活着。心口留下一道弯疤,之前发生的一切全都历历在目。
“瀛洲神君,你终于醒了。”这一句似惊似叹,宛如二人阔别已久。
面前的男子,墨发灰瞳俊容天姿,身披紫羽华衣,白焰护在他的左右,额上一抹堕仙印,更添了邪煞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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