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仙往事
第一章 神仙往事 (第1/2页)经过九年的漫长战争，神州大地结束了长达三百年的分裂割据状态，进入大一统王朝。开国皇帝励精图治，外御强敌、内颁律法、开创科举，出现盛极一时的“开皇之治”。然而，这一盛事局面只持续了短短二十三年，旧皇陨落，新皇随之登基，他没有继承先帝遗志，而是弑兄奸母，残害忠良，骄奢淫逸，暴虐无度，朝野上下奸臣当道，贪腐横行，百姓苦不堪言。
神州处处再无法度，世人遇不平之事求告无门，开始崇信虚无缥缈之说，于怪力乱神上寻求安慰。一时各种仙神传说充斥市井坊间，人人言之凿凿，如有亲见，却从来无实可考，多的是穿凿附会、不尽不实之处。其中尤以那看台上的说书艺人为甚，他们责无旁贷的担当起了这些传说最为广泛的传播者。
……
……
“各位客官听好了，今日说的不是官场权谋，不是山野妖狐，而是一段真正发生的仙侠往事。”
洛阳以东百里处，一座小小城镇依河西而建，唤作河西镇。正午时分，河西镇一家露天的食肆内坐满了食客，均聚精会神的盯着前面一个干瘦的老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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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年约五十，精神矍铄，身穿蓝色长袍，正将手中响木“啪”的拍在面前桌案上。
“话说五百年前，绵绵群山之中，世外桃源之地，有一修仙门派，名曰霄云门，门内弟子无数。一日老神仙正在开坛宣讲道法，忽听天空一声霹雳，云端撕裂一道大口，隐隐可见无数天兵天将与一金甲神人空中厮杀，那一战可说是杀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不知是天兵天将拘了金甲仙人，还是金甲仙人将那天兵天将尽数屠戮，但见滚滚仙云尽皆消散，无数仙人再无影踪。而霄云门从此多了一场造化，山中突现一眼仙泉，终日仙雾缭绕，凡人喝一口便可无病无疾，长命百岁。若是修仙的道人喝了那么一口，啧啧…立时得道成仙，驾鹤飞升。”
众食客听的无不神往。“好！”食铺当中位置最好的一张桌前坐了个三十来岁的紫衣大汉，带头叫了一声好。这一声叫好声音极是洪亮，引的众人不由望了过去。
这个大汉满脸虬须，眼如铜铃，横眉倒竖，皮肤青黑粗糙直似黑熊，样貌很是丑陋凶恶。身上的紫衣虽洗的干净，但东补西缀，显然怀里银钱并不富裕，是以他面前的桌上只是放了一壶清茶，再无其他，而这壶茶水不知续了几回，本来昏黄的颜色与清水几乎一般无二，看来这人极是喜欢听书，坐的时间也不短了。
估计是碍于他凶恶的五官，虽然他把最好的位置占据了，又只点了壶不过几文的清茶，也不见小二前来赶他，更没有人敢和他同桌。
大汉也不觉得自己的特别之处，盯着台上老艺人，一副目不转睛的样子。
这时不远处走来四人，一人走在最前面，身穿件淡米色绸袍，身材瘦削，眼斜嘴歪，举止甚为轻浮。此时已是夏末，空中凉风习习，并不觉炎热，可他手中还是拿了把折扇，装模作样的扇来扇去，一副自诩贵介公子哥的派头。实则众人眼里不过就是个泼皮罢了。
在他身后的三人虎背熊腰，甚是粗壮，一脸横肉，凶恶的面貌不逊于那个紫衣大汉。走路也如螃蟹般横冲直撞，活脱脱一副戏台上欺乡霸邻的恶棍扮相。
那泼皮走到食铺前，横着眼一扫，看中了紫衣大汉的位子。
他下巴一扬，身后的恶棍欺上前，脚上使劲，将紫衣大汉身下的长条板凳一下子带飞了开去。看他那股脚下生风的劲道，显然身上有不弱的武功。
“哎，你！说你呢，我家公子看上这个位子了，识相的滚远点！”另一个恶棍很嚣张的喊着。
紫衣大汉措不及防，板凳被掀翻，蓦地重重坐在地上。按理说即使是个普通男子被人这般欺负，就是不敢回嘴，也定会露出不忿之色。可奇怪的是，这个汉子从地上爬起来后眼中神色与凶恶的面相截然相反，清澈无比，不见丝毫杂质，更无怒意，只是有些无措的看着面前几人。
在他不远处坐着个皮肤微黑粗糙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双手布满了与年龄毫不相称的老茧，身穿微青泛白的粗布衣褂，不起眼处几个密密麻麻的整齐针脚泄露了衣服屡次缝补过的痕迹，可见年纪轻轻便饱经人世劳苦艰辛。但若细细观察，却发现他眼角眉梢尽是说不出的俊逸神采，且不论俊朗的外貌，单是上扬含笑的嘴角，及那如嵌星辰的明眸，便布满了不羁洒脱之意。此刻他看到大汉神态，不由心生几分好感，张口招呼道，
“这位兄台，我这边位子空闲的很，如不嫌弃你我共用一桌可好。”
大汉听后面现喜色，马上坐了过去，冲着他感激的笑了笑，这个笑容与他三十来岁的年纪很不协调，却如稚子一般无二。
“小弟赢惑，兄台如何称呼？”少年望着对面大汉，越发的感兴趣。
“我叫阿虎。”大汉有些腼腆，然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犹自听起书来。
这时小二也赶忙收拾了大汉先前坐的那张桌子，把他的茶具端了过来，另外好酒好菜伺候那帮大爷。
那泼皮听了半晌，见那说书艺人说的如似亲见，嗤的嘲笑道，“老不死的又在胡说骗钱，前朝皇帝为求长生不死可是费劲了心思，若真有什么仙人，又怎会死于非命。”
老艺人微微一笑，缓缓环顾四周，“若是有那慧缘，无需去求，神仙自会前来相见，若无缘，即便大罗真仙坐于面前，又怎会识得。”
虽看老艺人眼神扫过整个食肆，赢惑却隐隐感觉似乎在他所在这一桌停留的格外久些。他当然不会将这些当真，传说多不胜数，又哪曾见得一样坐得实了。与其沉迷虚无缥缈只说，不若尽快赶到洛阳才是正途，怀中的银钱可是不多了。饭毕，唤过小二结账，瞥眼看到面前比他还穷困些许的大汉，掏掏见了底的钱袋，顺带帮他把茶资一并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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